对于这些做空人民币的投机炒作,当然加剧了全球市场震荡性,也增加中国金融市场的风险。中国央行也不得不通过市场方式出手反击。但是,中国央行这次出手反击,并没有让国际市场做空人民币的投机者伤筋动骨,也没有让他们造成多大损失。因为,这些做空人民币(人民币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的投机者都是市场高手,早已经考虑中国央行会出手这一招,岂能不先预防?而且中国央行一出手,这些投机者马上退出离岸人民币市场。而转向做空香港市场。说国际炒作人民币的投机者遭受多少损失基本上是个人猜测,可能与实际市场情况相差较远。
1月23日有国内主流媒体撰文指出,恶意做空人民币将面临法律严惩,或做空人民币的激进投机者已经损失巨大。对于这些言论,不知道是如何写出来了。有没有政府授意吗?如果以十八届三中全会的精神来对照,估计政府不会出此下策。因此,离岸人民币市场(CNH)做空人民币汇率的问题完全是一个市场行为,既然是一个市场行为,是无法通过非市场的方式来解决的。中国政府能够做的是除非关闭目前在世界各地设立的离岸人民币市场,对做空人民币国际炒作者惩罚无从谈起。
因为,这次人民币汇率持续贬值的问题,其起因还是中国央行“新汇改”开始。我们可以看到,2005年7月汇改之后,中国所实施的是参考一篮子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并非引发人民币持续单边升值,在这个时间里,全世界都在做多人民币,国际投机者也在做多人民币获利。这时,为何国内就没有声音出来反对做空?2015年811“新汇改”中国央行为了让人民币纳入SDR货币篮子,调整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以校正在岸人民币市场(CNY)现汇价与中间价偏离,并主动大幅贬值,却引发人民币汇率的预期突然逆转,人民币汇率的持续贬值,及全球金融市场轩然大波。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央行不得不从12月14日起CFETS(即中国外汇交易系统)人民币汇率新指数,认为人民币汇率不应仅参考美元,应更多参考涵盖更为广泛的13种货币的一篮子货币汇率,并认为不同的汇率权重指数,对人民币的汇率理解是不一样。但是,这并不能安慰好市场,反之引发市场的动荡与恐慌,国际市场投资者对中国汇率政策更是感觉到高度的不确定性。这就有了2016年开初人民币持续贬值及CNH更为震荡。有了一波又一波做空人民币汇率的投机炒作。
对于离岸人民币市场做空人民币的炒作,当然对中国经济是不利的,中国央行的反击也是很正常。这才是用市场的方式来解决人民币所面临的问题。而且在以往的市场上也曾经有过先例。比如,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其主要原因是亚洲一些国家如泰国、马来西亚等国的货币错配而导致本币贬值及经济形势恶化,使得大量的资金外逃,造成了严重危机。当时基本面仍好的台湾也受到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货币,台湾央行采取了关闭无本金交割远期外汇(Non-Delivery Forward,NDF),用来阻断国际炒作者做空台币路径,从而稳定了台币的汇率走势。因为这种汇率交易进入成本十分低,基本上是套利交易,而且受市场预期影响,容易助涨助跌,影响效应十分强烈。NDF市场交易关闭,台币贬值的预期立即消失,台币也立即得以稳定。因此,中国央行出手反击国际上做空人民币的炒作者也是正常的。
不过,中国央行一定要认清形势及关键,以便更好反击。对这次人民币持续贬值影响大的地方是离岸人民币市场。根据中国央行发布的《2015年人民币国际化报告》,2014年香港、新加坡及伦敦等主要CNH,其均交易量高达2300亿美元以上,而CHY日均交易量仅为550亿美元。CNH日均成交量是CHY的4倍。一般就国际市场看来,相对于CHY的可控性及弱市场性,CNH或许才是反映了人民币真实价格,也是人民币趋势一个重要指标。所以,中国央行要消除人民币的贬值预期,首先就得以牙还牙进入反击,抛售美元,大力买入人民币,但这样做代价成本高。最为重要的当然是从制度设计上来阻止利用CNH来炒作人民币汇率。比如最近中国央行对境外金融机构在境内的存款执行正常存款准备金的政策。不过,中国央行一定要明白,人民币汇率的任何巨大波动主要源头就是CNH,人民币汇率的预期管理就得从这里入手。这是最为关键的地方所在。
当然,对于离岸人民币市场的预期管理,中国央行可以设定各种制度来遏制做空人民币的炒作,但是这里得权衡,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发展与繁荣和遏制做空炒作人民币行为的关系问题。如果设置的管制太多,市场发展不起来,它将严重地阻碍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这对提升人民币在国际市场的地位,提升中国大国经济的地位是相当不利的。其实,发展离岸人民币市场的目标就在到加速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中国要开放市场,国际投机炒作者随时都可能来冲击人民币汇率市场,只不过中国要有应对方式而已。
至于严惩国际市场的做空人民币的投机者更是无从谈起,因为,只要这个市场存在,总是会有外汇市场的做空做多行为,否则根本就没有市场可言。所以,就当前人民币汇率问题来说,中国央行还是从自身入手,比如增加人民币汇率政策的公开透明性及市场化程度,加强对国际市场的沟通,加快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市场化改革等。只要中国在这些方面的制度建设好了,先有应对的方式,根本就不用怕国际市场投资者来做空人民币。中国的实力摆在哪里,用市场的方式来回应,用得太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