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由于握有天量外汇储备以及对资本账户实行严格管制,中国在应对国内外金融市场波动时总是成竹在胸,包括国际资本大鳄在内的一些势力一般也不敢轻易挑战中国金融防火墙。但随着中国金融市场的逐步开放,情况在发生变化,这客观上要求中国必须做好包括汇率波动在内金融市场波动的应对准备。这种准备要求中国必须建立起深度、全面且流动性高的金融市场,同时还要央行同步提高稳定市场预期的能力,保持政策的理性。换句话说,中国在金融创新与开放过程中必须建立起与之匹配的管理复杂金融系统的能力,才能确保金融市场的波动不至于触发系统性金融风险,或在爆发风险时能找到释放的通道。
人民币(人民币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汇率之所以在近期出现大幅波动,从表面上看主要原因不外乎三个:一是中国经济确实在放缓,中国市场能提供的赚钱机会或者说“套利”机会在下降,导致一些国内国际资本加速流出;二是作为全球最重要计价货币的美元,面对稳步扩大国际行为空间的人民币,正在基于现有金融框架,构筑起“包围圈”;三是由于中国金融加速开放而相关补位措施不足,国际金融资本试图通过有针对性地狙击中国金融漏洞而从中牟利。但从根本上看,近期汇率波动是中国缺乏复杂金融管理能力的集中体现。
人民币汇率波动是其迈向全球强势货币过程中的“必修课”,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决不可因为眼馋国际化红利而盲目加快人民币国际化步伐。深耕实体经济竞争力和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永远不可或缺。
在这方面,美国经验值得中国借鉴。美国是世界上将金融玩得最“无耻”也是最彻底的国家,它独享美元红利的前提是拥有复杂的金融管理能力:美国花了半个多世纪构建了傲视全球的商业银行与投资银行体系;成立100多年来,以标普、穆迪和惠誉为代表的信用评级机构,不断培育和强化对全球金融市场的发言权,直至拥有对核心金融信息的垄断权;美国拥有全球最庞大的顶尖金融人才库,在金融创新尤其是衍生品设计方面一直保持领先地位;在“美元高边疆”的金融框架下,美国财政部、美联储和庞大的商业银行与投资银行体系结成了命运共同体,共同服务于美国的国家战略,将美联储打造成全球事实上的中央银行;全球贸易对美元的需求使得各国依托于美国金融系统和美元进行经济活动,美国因此一直主导全球金融定价与交易体系。不仅如此,一旦金融主导地位受到冲击,美国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动用各种手段进行阻击,包括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