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通过的北京市“十三五”规划建议中,“严格控制人口规模”的表述首次出现在决议里,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该建议提出,北京人口要实现到2020年比2014年下降15%左右的目标,必须坚持“疏 ”、“堵”并重,要重视综合运用经济、法律、行政等手段,提高以业控人、以房管人、以证管人的水平,强化人口调控工作责任制,尽早实现人口由增到减的拐点,确保实现人口调控目标要求。
纵观历次北京市对于人口控制的表述,此次可谓是目标明确,措施有力。但要想达到预期的效果,恐怕还需从具体的国情市情出发,努力走出一条有特色的、成本低而成效高的路子来。不过,从过去的经验来看,尽管严格控制人口规模的口号早就喊了出来,调控措施从收紧户籍管理,到限购汽车(汽车市场调查研究报告)房产等等,但总体而言实效并不显著,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陷入了“越控人越多”的尴尬境地。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根本原因就在于特大城市的聚集效应远远大于扩散效应。按照法国区域经济学家佩鲁提出的“增长极”理论,在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不是均衡地发生在地理空间之中,而是其中某个中心城市会形成对外部经济效益的吸引和扩散作用,从而形成所谓的“增长极”。“增长极”对周围地区发展的推动主要取决于“聚集效应”和“扩散效应”两种力量的对比。一般来讲,在经济发展的初期,“聚集效应”要大于“扩散效应”;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扩散效应”则会大于“聚集效应”。
但现实情况却是,尽管北京的发展程度有了很大的提高,人均GDP由2010年的10910美元提高至2014年的16278美元,但周边地区期盼已久的“扩散效应”却迟迟未能发挥出来。这使得北京与周边地区的“洼地”相比,就像“鹤立鸡群”一般突出。与全国其他地区相比,北京上海等特大城市的发达程度也要高出不少。
从落后地区流向发达地区是人口流动的基本规律。在当前地区差异仍较为显著的情况下,大量的京外人员涌入北京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并不违反人们的理性选择和客观规律。因此,要控制北京的人口规模,疏解部分人员到京外去,除了以业控人、以房管人、以证管人等这种“内向型”政策外,应将更多的目光投向北京市外的区域及产业发展。这就要求国家应从宏观角度出发,统筹规划,多方配合。这主要包括:
一方面要努力实现地区的均衡发展,尽快缩小地区之间的发展差距。目前应进一步加大对中西部地区的支持力度,同时加快以人为中心的新型城镇化的步伐。这对于化解北京上海等这些特大城市的人口压力,具有重大的、根本性的战略意义。
另一方面要改变片面依靠政府行政手段调控的政策措施,重视市场在调节和引导人口流动方面的决定性作用。如果能够运用市场的手段,在政府政策的引导下,在大城市周边加大投资力度,形成功能互补的卫星城或城市群,那么中心城市的人口压力就会大大减轻,而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龙头地位将更为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