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在明年某个时候高投资会见底”,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理事长刘世锦于10月10日表示,中国经济需要通过进一步放开准入来实现稳需求,实现“转型再平衡”要过三关。
这是刘世锦在“首届复旦首席经济学家论坛”上发表的看法。他将中国经济转型再平衡面临的问题总结为三个难关:一、高投资要触底。通过放开准入来稳需求;二、严重过剩产能退出需要实质进展。通过减产能来稳效益;三、培育新的增长动力。通过这点转换增长方式,提高效率。
他提出了“转型再平衡”的概念来解释这个发展过程,“它是一种供求平衡的状况,将来会从高速增长回落到中高速增长水平,达到另外一个供求的平衡点”,为了实现再平衡的过程要攻克上述的三个难关。
第一关,高投资要触底。从需求角度来看,刘世锦指出过去的高投资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基础设置建设占20-25%、房地产投资占25%、制造业投资为30%以上,制造业投资又直接依赖于基础设施投资、房地产投资(房地产投资行业发展研究报告)和出口。“高投资要触底,这三只靴子要触地。”
以房地产投资增长速度为例,去年已经从历史较高增速20%-30%降至11%,今年上半年已经降到4%左右,最近一两个月房地产环比增速出现负增长。刘世锦认为,当这个负增长再次变成正增长时,可以认为房地产基本上触底,这也意味着高投资就触底了。
同时,由于担心下降速度过快,还在稳增加、寻找新的投资增长点。他解释道,可以寻找已有的增长领域中低效率的洼地,他提出两个领域投资潜力还很大。其一是行政性垄断行业,比如通过在自贸区搞石油的期货市场、现货市场,将国内和国际市场打通。其二是提高城乡之间土地、资金、人员要素的双向流动优化配置,比如京津冀协调发展框架下,北京和周边城市之间仍有很大的投资空间,将原本孤岛式城市变成网络型城市。
第二关,严重过剩产能的退出问题。刘世锦表示产能过剩引发了两个问题,首先重化工过剩产业的过剩幅度达30%左右,产能并没随着需求的收缩而收缩。其次,很多工业的企业盈利水平连续负增长超过一年,例如煤炭、钢铁、铁矿石、石油、石化这五大严重过剩产能的行业PPI大概是负增长20%。
解决办法就是减产能。刘世锦说:“比如你把这些产能减20%、30%以后,供求平衡了,PPI就会回升,至少好的企业能够盈利,这个行业就可以持续发展下去。”
但刘世锦表示,减产能并不容易,很多重化工业集中、产能严重过剩的地方稳增长压力更大,有的地方自己不减、想等着别人减,对于企业来讲减产能后的职工安置问题、银行坏账问题都不好解决。“我感到减产能问题是中国最突出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好,效益持续下滑,接下来就是金融风险加大的问题。”
第三关,培育新的增长动力。刘世锦总结出三个新的增长动力,分别是新的产业、转型升级和创新。需要注意的是这类新的动力有三个特点值得关注。首先,虽然新的增长动力可以部分对冲原有动力的下降,但不能给予太高估计;其次,新的增长动力是新的要素组合;最后,这些增长点大部分属于替代性的增长。他特别解释了替代性增长的特点,实际上是资源的重新配置,可以提高效率,但会引来相当严重的利益关系的重新调整、引发严重冲突,比如Uber、滴滴打车的出现会让出租车司机有意见,所以地方政府明知可以改进资源分配却不敢明确表态支持。
最后,刘世锦强调一定要发挥市场的作用,具体来讲就是让更多的人有机会试错,把利益、机会、信息都给他,这过程里大部分人都是错的,却给正确的人创造了条件,必须落实这个问题来保证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