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了解,尽管外部环境严峻不容低估,但我国外贸没有1月份数据表面显示的那么差,某些数据中还显示出了积极的趋势:首先,上述外贸额数据的下降有一部分源于国际贸易商品价格的全面下行,而价格下跌对进口额减少的影响格外突出;其次,我国外贸政策的某些调整减少了贸易额,但这种影响未必能够持久;第三,这几年来我们外贸升级确有不小进展,一部分加工贸易升级转化为一般贸易,同时,我国国内深加工、国内配套取得进展,也显著减少了对配套中间品的进口需求。
2015年我国外贸开局数据相当不利,1月进出口(中国进出口市场前景调查分析报告)总值2.09万亿元,同比下降10.8%;其中出口1.23万亿元,同比下降3.2%;进口0.86万亿元,同比下降19.7%;考虑春节因素进行季节调整后,1月份进出口、出口和进口的降幅分别为7.1%、1.3%和14.4%。然而,进一步仔细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尽管外部环境严峻不容低估,但外贸没有1月份数据表面显示的那么差;特别是进口降幅那么大,并不意味着国内经济降温带来的内需减速也有那么大,某些数据中还显示出了积极的趋势。
首先,上述外贸额数据的下降有一部分源于国际贸易商品价格的全面下行。2003—2011年间,除次贷危机陡然升级成为全球性金融危机的2009年之外,其余各年以美元计价的三大类商品(制成品、石油、非燃料初级产品)国际贸易价格均呈涨势;但从2012年起,以美元计价的国际贸易商品价格开始下跌,去年下半年以来跌势加速。2012年,以美元计价的国际贸易制成品价格上涨0.4%,石油价格上涨1.0%,非燃料初级产品价格下跌10.0%;2013年,制成品、石油、非燃料初级产品国际贸易价格分别下降1.1%、0.9%和1.2%;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14年10月号《世界经济展望》估算2014年全年制成品、石油、非燃料初级产品国际贸易价格分别下降0.2%、1.3%和3.0%, 但从最近几个月的市场实际走势看,2014年全年三大类商品国际贸易价格降幅应该超过上述估算,石油等初级产品价格下跌尤为显著。相应的,上述外贸额降幅中有一部分是商品价格下跌所致,实物减少幅度没这么大。
价格下跌对进口额减少的影响格外突出。原油、铁矿石、铜精矿、铜材、化肥、橡胶、谷物和大豆等八类初级产品占2014年全年进口额近1/4,其进口价格下跌带动进口付汇减少458亿美元,拉低进口增速2.4个百分点。2015年1月,我国进口初级产品价格继续下跌,进口铁矿砂7857万吨,减少9.4%,进口均价为每吨438.6元,下跌45.1%;原油2798万吨,减少0.6%,进口均价为每吨2856元,下跌41.4%;煤1678万吨,减少53.2%,进口均价为每吨415.3元,下跌18.4%;成品油234.7万吨,减少37.6%,进口均价为每吨3207元,下跌34.6%;初级形状的塑料221.9万吨,减少13.7%,进口均价为每吨1.11万元,下跌7.8%;未锻轧铜及铜材41.5万吨,减少22.7%,进口均价为每吨4.12万元,下跌10.9%……这种进口价格的下跌符合我国家利益,有利于提高我国外贸效益。
其次,我国外贸政策的某些调整减少了贸易额,但这种影响未必能够持久。最突出的莫过于煤炭进口。最近几年,我国已成为世界煤炭第一进口大国,连续数年煤炭进口量3亿吨上下,占全球煤炭国际贸易总量1/3强。由于国内煤炭企业困难,我国2014年对煤炭进口采取了规定品质标准和恢复征收进口税的保护措施,结果推动2014年年末煤炭进口猛增,2015年1月份因进口商担心商检受阻戛然而止。1月份当月煤炭进口1678万吨,同比降幅高达53.2%。但这种进口商担心商检而暂停进货的效应不可能持续很久,2015年未来月份煤炭进口迟早必然回升;从更长时间跨度上考察,对煤炭的贸易保护措施不利于我国下游制造业等产业的竞争力,因此这整个贸易保护措施未必能够延续多年。
第三,从1月份和最近两年的数据来看,我们可以肯定,这几年来我们外贸升级确有不小进展,无论贸易方式升级,抑或产品升级,莫不如此。2014年全年一般贸易进出口2.31万亿美元,增长5.3%,占全国进出口总额的53.8%,较2013年提高1个百分点,比重连续两年提高;2015年1月一般贸易出口6868亿元,下降0.9%,比出口总额降幅小很多,表明我国这几年来推动贸易方式升级颇有成效,一部分加工贸易升级转化为一般贸易,才使得前几年一般贸易增幅高于贸易总额增幅,2015年1月一般贸易降幅小于贸易总额降幅。
同时,我国国内深加工、国内配套取得进展,也显著减少了对配套中间品的进口需求。2014年前10个月,占进口额约53%的中间品一般贸易进口比2013年同期回落9.5个百分点,其中仅集成电路一种商品进口就下降5.9%,拉低进口增速0.7个百分点。2015年1月份进口减少中也有一部分源于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