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多,一辆车牌号为沪NT1858,标有三益环卫的箱式垃圾车,停靠在松江区荣乐中路一家肯德基附近。不一会,只见一名工人从餐厅里取出不少装得满满的垃圾袋,装上了车。十分钟后,这辆车又停在西林北路一家肯德基旁。十几分钟后,这名工人又拿出了十几袋餐厨垃圾装车。之后,这辆车在松江区兜兜转转,分别在梅家浜路、松江万达广场等地的肯德基收运餐厨垃圾,直到晚11点左右,才停靠到化工路附近,一个隐藏在小村子里的垃圾分拣站。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第二天上午,还是在这个分拣站。闲聊中,一名工作人员说,这里一天能收3吨左右的餐厨垃圾,经简单分拣后,再作为猪饲料运往养猪场。果不其然,中午时分,一辆车牌号为浙F86Q28的货车载着分拣后的餐厨垃圾,开了出来。记者紧随其后,大约开了1小时,这辆车驶进了泖岛路附近一家养猪场卸货。此时,猪场里已经堆着几十袋餐厨垃圾,恶臭扑鼻。
一天上午,十点多,一辆车牌号为苏EW1528的箱式货车满载垃圾,从嘉定区陈宝路的一处垃圾站开出来。七拐八拐行驶2个小时后,这辆车来到浦东新区军港公路附近一家垃圾分检站,分拣站里有成捆印着肯德基麦当劳标志的食物包装盒,而一旁还放置着几十桶已经分拣好的餐厨垃圾。负责人称,这些分拣好的餐厨垃圾每吨600块。次日中午12点多,一辆箱式货车载着几十桶厨余垃圾开出站,3个多小时后,来到江苏太仓新湖村的一家养猪场。
事实上,上海对餐厨垃圾的收运、处置有严格规定,要求从事餐厨垃圾处置的单位,必须按照城市生活垃圾处置标准,对餐厨垃圾实施无害化处理,明令禁止将餐厨垃圾作为畜禽饲料。否则将被最高处3万元罚款,情节严重的,绿化市容管理部门将解除与其签订的招标收运、处置协议。在餐厨垃圾收运处置环节,本市实施三联单制度,也就是收运企业在收到餐厨垃圾后,要一式三份填三张单子,饭店、收运企业和末端处置企业各持一张,以方便前后端核对台账。
为杜绝人工核对的疏漏,部分区两年前还开始用IC卡代替纸质单据,在收运处置厨余垃圾的交接环节,饭店、收运企业和处置企业都要在POS机上刷卡确认,相关数据会实时传到监管平台。而松江区正是信息化监管的试点区之一。拥有肯德基餐厨垃圾收运权的三益环卫公司,也是全市18家具餐厨垃圾回收资质的正规企业之一。我们不禁要问,在信息化监管手段下,为什么仍会有厨余垃圾,从正规军手里流出去?三联单制度为何会形同虚设?漏洞又在哪里呢?
据了解,一些洋快餐企业每个门店每月交给收运单位的厨余垃圾收运费,少则几百,多则上千,收运单位如果不按照规定进行无害化处理,而是将这些餐厨垃圾违规卖给养殖场,不但可以省下处置费,还可以赚一笔外快。正是在利益驱动下,一些正规收运单位不惜铤而走险。我国法律明文禁止,用未经高温处理的餐厨垃圾喂食家畜,而上海对餐厨垃圾的收运、处置也有严格规定,并且已实行多年,为什么这些正规企业还能钻到空子?为什么信息化监管手段之下,还会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