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是另一个伟大时代的开启,也是当代文学艺术一个新的起点。对民族精神的眷恋与对家国前途的忧思重新迸发,化作“归来者”笔下一行行鲜活的文字和一个个生动可感的人物。作家们成了普通民众个体情绪与家国思虑的代笔人,受到社会的高度青睐。
千讯咨询发布的《中国艺术市场前景调查分析报告》显示,他们内心蕴含的崇高感与家国艺术使命感再次被激发,纷纷以极大的激情与勇气去直面现实人生、干预现实生活。前三十年过度宏大的国家叙事造成的个体压抑与精神“伤痕”需要作家们去抚慰,也促使他们再次把目光更多地投向日常生活与非英雄式的普通人物,譬如舒婷的《双桅船》《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和顾城的《一代人》。新崛起的诗人们在反思历史的同时,虽然也延续着对国家和民族的忧患意识,但其视角开始更多地转向个体化的生命体验。当代文学家国情怀的面向由此开始走向多元,“人”又一次出现在家国同构体系的重要位置。“伤痕文学”与“反思文学”等新的文学现象无不建构在“人”的意义复苏之上,宏大的国家叙事逐渐与幽微的个人体验靠拢并置。
随着20世纪80年代的改革浪潮席卷全国,当代文学从“伤痕文学”与“反思文学”过渡到“改革文学”,也就成为一种必然。作家们带着一种神圣的使命感热情地回应着改革大潮,但他们的着眼点显然已经发生了转移。如果说《乔厂长上任记》还在着力塑造一个国家英雄式的人物,《陈奂生上城》《人生》《平凡的世界》等作品已经不再迷恋或满足于英雄的塑造,而把改革精神更多地附着于普通个体,去表达他们在时代之中的日常生活与情态变迁。在人、家、国三位一体的价值结构中,人的价值得到进一步强化,这当然是当代文学与所处时代的一种良性互动,也是其家国情怀应该有的第二个面向,并持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