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花花生油调价行为的举棋不定,反映了企业做出经营决策时所面临的困境:一方面是原料价格的持续上涨带来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担心价格上调会迎来监管层的当头棒喝。报道援引中华油脂网信息主编郭清保的话说,目前不少企业没有(涨价)动作的原因,首先还是忌惮政策压力。尽管粮油限价令期限已过,但有关部门没有说继续,也没有说不继续。
粮油食品是基础的民生需要,在物价飞涨时期,发改委以及央行等部门确实有责任去“做些什么”,也需要“做些什么”,以保障最基层民众的生活需要。央行紧缩货币政策以抗击通胀,发改委则约谈粮油企业限制部分食用油价格短期内过快上涨。我们肯定发改委这一举措的初衷,但是,经济学知识同时告诉我们,采用行政限价的方式,可能会扭曲市场中的价格信号,违背市场自发调节的规律,短期压制价格甚至会积蓄更大的涨价动能。
从去年11月起,国内小包装食用油也两度限价,终端价格上涨渠道被封死,但同期国际大豆价格上涨10%~15%。以海关总署网站上公布的“2011年1月全国重点商品进口量值表”数据为例,大豆进口量为514万吨,同比增长26%;进口均价为每吨558.1美元,同比上涨20.4%。食用油行业连续7个月出现售价低于成本的价格倒挂现象,行业亏损严重。
监管层价格管制的意图在于短期内牺牲企业的利润,从而保障基础的民生需求。食用油企业利润被压缩已经确定无疑,但希望藉此保障食用油产品价格长期维持低位,或许是一厢情愿。某种程度上,产品价格像弹簧,压制的力量越大,其反弹的动能也将越大。因为人为压低的价格将促进更多的需求,和更低的产出。有研究报告指出,目前压榨企业每压榨一吨大豆亏损200元左右,这导致沿海豆油压榨厂纷纷停产限产,压榨厂开工产能较前期下降了四分之一。限价使供给进一步下降,积聚了更大的涨价势能。
限价-企业停产-商品短缺-价格再度飙涨,这样的恶性循环也是相关部委极力避免的困境。这就是为什么两次限价后,发改委并未出台第三轮政令。
市场经济中的企业自有其生存法则,在充分竞争的市场中,企业为了争取利润,扩大市场份额,更有动力提供物美价廉的消费产品。多一些促进市场竞争的激励,少一些对产品价格的直接干涉,将是对民生的最好呵护。或许,有关部委在决策之时,除了考虑“做些什么”,也应该考虑“不做些什么”。